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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风雪雨】破题（ch3）

——孔雪儿是那么的纤细易折，虞书欣得好好保护她。

　　4

　　虞书欣上一次抬头看天空还是在厂外，她这人爱好总是别致，或许与她这个人一样，充斥着割离于这个浮躁世界的与众不同，她喜欢抬头望天，从小就喜欢，小时候是幻想天上那一朵朵云都是松软的棉花糖，单是想想都流口水，虽然她的爸爸妈妈可以随便给她买个棉花糖机再加上专门的制糖师傅为她日夜做小零食吃，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虞书欣对此深有体会，有钱人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无暇，再到大了之后就谈不上是出于潜意识的装逼还是其他，有钱人的装逼也不再流于普通的买包包晒豪车，虞书欣总会九十度仰望天空，此时她的脑内自己就成了位浪漫主义诗人，附带点精致的小资文化气息，至少看着像那么回事，虽然她的脑子里蹦不出几个有文化的大字，但至少在摄像机下显得文艺就已经符合了她对自己的一切要求。

　　虞书欣对自己的自我认可程度从来都是满满当当的，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就如同她现在吃饱喝足，摸着肚子，别的练习生都在训练室里抓紧练习，她偏寻思着饭后得去散个步，摸着肚皮就快乐地从餐厅走到了室外。

　　突如其来的疫情显然是打乱了节目组的所有节奏，这下子连选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都模糊了许多，就像是大家都怀揣着刀枪棍棒前来，正准备上演一场战争剧，突然导演又喊了咔，委婉地表示我们场地还在维修，要不你们先吃好喝好来场春游。人都是这样，提着一股劲儿容易，一旦松懈下来的话，似乎又被迫而又懒洋洋地进入了倦怠期，没了手机，至少明面上不能玩手机的选手们被圈养在广州交友，一来二去之下，所有的一切倒也没开始时大家想象的那么夸张。

　　当然，这一切的改变都和虞书欣没有关系，至少在她看来，各个宿舍里的氛围也没什么改变，最多是她又交了好多新朋友，有丝芭传媒的，有匠星娱乐的，虞书欣一个个地掰着指头数，数着数着新朋友又觉得有些开心，毕竟今天的虞书欣也是如此的受欢迎。

　　正所谓人类的眼中所看到的东西其实投射的都是她自己的内心，这地方与孔雪儿所看到的那般刀山火海不同，和虞书欣心中的其乐融融倒也不一样，它只是个普通的世界的一角，在镜头撤下之后，争斗与友谊像两根交缠不断的线，随着时间并行着往前走着。

　　虞书欣的身边从来都有很多的朋友，自小到大都是如此，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围在她身边转。

　　当然，不喜欢她的人也有，只是对她有恶意的人很快地就会被虞书欣排除在她所有的社交圈之外，正属于眼不见为净，虞书欣对于【我的】以及【不是我的】这件事划分的很明确，是我的朋友我的东西就要对他们好，至于不是我的那一部分，虞书欣又管他是死是活，最好哪天那些人一脚踏空进河沟里，虞书欣一定幸灾乐祸发地花钱找三两喇叭车循环播报。

　　自然，虞书欣也不是生来就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即使是来自于父母的保护总也不能只把她关在伊甸园里，她还是得出去和陌生人接触，接触就会意味着另一种层面的受伤害，最开始的时候也会因为他人的攻击而不开心，她小时候对谁都好，才到班上的时候会给每一个同学买礼物，把每一位接触过的人都真心实意的当成最好的朋友，以至于得知自己被人污蔑给老师时，虞书欣甚至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拜托，只是因为她新买了一个漂亮的发卡这点小事，就值得那些女生去造谣她偷人钱财吗？她虞书欣如果想要，别说一个，一万个也能轻松买下来。

　　这事很快地就被家里的管家处理好了，但虞书欣还是把准备送给那位女生的礼物收了起来，她有些难过，虽然只是小小的。

　　后来长大之后的人际关系就更简单了，虞书欣的朋友很多，好的坏的，真心实意的又或者是另有所图的，虞书欣再不在意这些，有时候她心里也有一杆秤，会去试着分清别人说话的时候到底背后又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地虞书欣就发现这件事的难度不适合她，这会让她不快乐，快乐的方式就是少去想些有的没的，更何况她靠谱的家人总会在一切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前把所有有恶意的人都赶离她的身边。彻底离开家人的保护，独自来青你做练习生反倒是虞书欣的一次新奇体验，她遇到的人再不会是那些经过家人过滤后的朋友，这份难能可贵的自由又在另一种意义上让虞书欣感到新奇。

　　虞书欣交了很多的新朋友，这可能源自于才分完宿舍没几天，她就去把所有的宿舍门一个接着一个的敲开，大部分正忙着收拾行李的女孩子们对此表示出了充分的莫名其妙，但反正虞书欣也感觉不到这些，她便在打完招呼之后诚挚地都交换了微信，用着她藏在鞋子里的第6个手机，她甚至把这份快乐分享给了在家天天怕她受欺负的母亲，告诉她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受欢迎。

　　当然，所有的新朋友中她当然还是最喜欢孔雪儿，毕竟孔雪儿生得好看，一张脸精致的像是虞书欣最喜欢的那种瓷娃娃，举手投足间又像脆弱易折的植物，浑身上下都透着楚楚可怜的气息，虞书欣去微博上搜了不少孔雪儿的图还有舞台，看的不亦乐乎，至于和孔雪儿分到了一个宿舍的事，知道这个安排的刹那，她更是高兴的跳了起来，一下子抱着身旁的孔雪儿大喊着爱奇艺万岁，孔雪儿纤细的身体被她一把就搂进了怀里，她搂着孔雪儿的腰肢，真的接触后才能感受到这人的纤细，这又有点让虞书欣不好意思，甚至有种一个用力就把这人给抱怀了的错觉，慌忙地放开了孔雪儿然后喃喃：“雪儿呀，雪儿你得多吃点了，你看你这瘦的，等我们住一起之后，就由我负责监督你吃饭，我妈说了，要想身体健康，每天最少得吃两个鸡蛋。”

　　至于孔雪儿的体重是她进行了多久的身材管理，虞书欣又是多么可恶的每天拿着炸鸡饮料在孔雪儿面前晃悠，逼的孔雪儿用着惊人的自制力才能一边咽口水一边说她吃不下，最后自暴自弃地报复式的把鸡蛋又塞回了虞书欣的嘴里。每天都得咽下两个鸡蛋是怎样的一种噩梦，这都是那时候的虞书欣根本不会想到的事。

　　她只是觉得天气很好、心情很好，便在工作人员和参赛成员们都在为了疫情而一天比一天忧虑的情况下独自一人走出来散步，慢吞吞地摸着吃得饱饱的肚皮，抬头看看四散飘着的云，那块是棉花糖，这块像HELLO KITTY，小公主的梦当然必须要配上甜美的童话，虽然虞书欣的好心情又在下一秒被轻松的打破了。

　　她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前面那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嘴里说着什么孔雪儿，还有小三之类的词，夹杂着恶意满满的嘲弄声。

　　“叫她得意，叫她装白莲，这下子算是栽了吧，这是活该。”

　　那时候网络上的舆论还未能发酵，或许也只是从圈内好友的口里听了点乱七八糟的流言，然而嫉妒着的人自然如获至宝，以此为依据的把难听与不堪的揣测全都肆意的脱口而出。

　　“你说谁呢你！”

　　在思维反应过来之前，虞书欣的身体已经率先因着愤怒冲了过去，她像是只发怒的斗牛，一瞬间就气的咬紧了牙。

　　自然，有关于虞书欣究竟有没有思维这件事，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5

　　虞书欣进厂这些天来，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恰恰好维持在那个不惹人讨厌的平衡点犯着各种事，这或许不是出于虞书欣的精心计量，只是种藏在潜意识里名为智慧与教养的本能。

　　所以她确实不太被人讨厌，在初印象之后，意外也给女孩子们留了更多的时间用于互相了解，于是少言寡语的人也开始被搭话了，目空一切的人或许只是看起来目空一切，当然像虞书欣这样的，她不让人喜欢，更不让人讨厌，接受人群中有这么与众不同的存在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或许整个节目组里最讨厌虞书欣的反而是孔雪儿也说不定。

　　怎么说呢？至少孔雪儿离虞书欣离得近，每日每夜都得承受她的喋喋不休，她的礼物，她的“雪儿雪儿”，都成了常年徘徊在脑里的噪音，虞书欣像是尾巴似的总缀在自己身后，让人无奈又只能选择适应。

　　所以乍一听说虞书欣被导演抓去谈话时，孔雪儿还震惊了一下，她印象中的虞书欣不是那么能惹事的人，不是说她不能惹事，只是说她惹不出需要导演出面的大事。

　　等她赶到了现场，周围已经七七八八的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从围观群众们的窃窃私语里孔雪儿拼凑出了情况，说是虞书欣和人在宿舍外大吵，甚至差点动起了手。

　　就她那小胳膊小腿的还和人动手？

　　孔雪儿先是在心里笑了下，然后往里挤，没注意到身边人看她又是什么眼神，也忘了自己绝不凑热闹的处事原则。

　　啊，她大概只是想看虞书欣那个混蛋的热闹吧。

　　像是孔雪儿这种人，如果想说服自己的话，总是可以给自己找千百个理由。

　　等她看见虞书欣站在一群节目组的人前，梗着脖子红了脸也不肯认输，口口声声地指着身旁的两个人说：“总之她们得道歉！”

    一群大事化小的仲裁人，两个因为背后说几句坏话就被揪出来的女生，还有所有围在那的善意或者恶意的目光。

　　这些都没能阻止虞书欣的一意孤行。

　　她总是执拗的，偏执的，不留余地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傲慢地扬起下巴，指着两个女孩子说：“她们背后污蔑别人，就得道歉。”

　　

　　6

　　最后还是孔雪儿把委委屈屈的虞书欣领了回去，一句道歉没能要到，虞书欣犟在那，无法展现权威的导演看着犯了事的选手，就差没连退赛都说出来。

　　孔雪儿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事不关己，但总不能任由着虞书欣就这么滚蛋，天知道她忍受了多久的虞书欣，怎么能在还没从虞书欣身上得到任何收益时就放任她离开。

　　你看，孔雪儿是个聪明人，她的行为处事总能自成一派逻辑，所以她难得违背人设的冲进人群，成为了众人的另一个焦点也不足为奇，一看到她，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虞书欣一下子又没了趾高气扬的劲儿，就像是龇牙咧嘴的幼兽看见了同伴才肯放下锋利的爪，才会发现也受了伤，垂下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孔雪儿后面，看着孔雪儿帮她和节目组道歉，又慢吞吞地往回走。

　　孔雪儿一直没说话。

　　她和之前总温和的模样不同，一张脸都冻得像有冰渣，虞书欣不知道孔雪儿在气啥，总之又自觉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才让孔雪儿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生起了气，心里越是惴惴，又委屈，瘪着个嘴就想在走廊上开始大哭。

　　天知道虞书欣哭起来的动静一定能如同装了扩音器般人尽皆知，孔雪儿可不想再经历次被人围观，第二天传出什么宿舍欺凌的鬼传闻，她在虞书欣张嘴嚎啕大哭前把她抵进了一旁的更衣室。

　　逼仄的更衣室里，孔雪儿把虞书欣抵在了一片黑暗里：“虞书欣，你究竟在做什么？”

　　到现在为止终于可以质问了，要知道刚刚差一点虞书欣就和导演闹掰了，孔雪儿不知道虞书欣和导演组闹掰了会发生什么，被冷藏被针对或者连累着她们整个宿舍，还是冲动的虞小姐就立刻拍拍屁股跑路回家演戏，不管身后厂里洪水滔天。

　　总之，这一定都不是孔雪儿想要的。

　　虞书欣就像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所以孔雪儿心头的那些愤怒才能得到解答，她不复以往的模样，一双夹着怒气的眼狠狠地瞪着虞书欣，孔雪儿从虞书欣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满满当当的，还有点小孩子才有的委屈和惶恐。

　　有那么一瞬间，就想干脆和虞书欣摊牌，说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我可讨厌你了，你做什么都可以，别在外面说我们是好朋友了，别连累我了。

　　但孔雪儿在最后也什么都没能说，皆因为虞书欣刚刚争执时不小心手撞在了墙上，手臂青乌了一块，到现在才知道疼，孔雪儿瞄了眼，又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看见虞书欣龇牙咧嘴的模样，又放弃什么似的退了一步，一言不发地拽着虞书欣的手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宿舍，才从刚刚就按了开关的煮蛋机里拿出了颗鸡蛋。

　　总之先敷一下再做谈别的吧。

　　孔雪儿已经在被搞得无可奈何，毕竟是那个被纸割一下都能大哭大闹好久的大小姐，能忍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她才把鸡蛋剥开了壳，就看见虞书欣睁着双亮闪闪的眼，毫不见外的接了过去：“是给我吃的吗，是给我吃的吧，我确实吵的有点饿了，雪儿你真好。”

　　孔雪儿在她心中又成了最好的那个了，刚刚被吓到的一瞬又从脑海里自动抹除了，吵累了的虞书欣囫囵吞枣的啃掉了整个鸡蛋，在孔雪儿所有的反驳都还没说出口之前。

　　算了。

　　算了算了。

　　孔雪儿又不生气了，她在心中和自己和解，与这么个笨蛋计较什么呢？

　　可是虞书欣目光闪闪的模样，真的好像狗狗哦。

　　

　　TBC